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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莉莉看着天上的圆月,祈祷着今天的月亮不要变红,虽然她不知道盈月会发生什么,但她想到死去的拉弥亚,总觉得不会比蚀月还差。

    她看着礼堂穹顶的圆形天窗,直到黄色的月亮落到了天窗里,仆人们进来把她和其他未成人的孩子带走。

    亚伯今年也到了成熟的时候,能陪伴她的熟悉的人只有兰了。

    “真没想到亚伯会比我还快成人。”兰羡慕地说,“真希望能看看。”

    “看什么?”莉莉突然一激灵。

    “当然是月之夜的仪式!这可是伊甸园最重要的时刻,莉莉,你不想看吗?说不定神在里面和他们对话呢,噢我以后要是进去,得跟神说些什么好呢?”

    “亚当大人见到神也会虔诚地匍匐在它的脚边吗?神也会第一个听从他的祷告吗?他们到底举行什么样的仪式才能把神召唤出来?”

    兰趴在莉莉耳边小声说:“要是没把神召唤出来会怎样?要一直召唤吗?”

    兰见莉莉脸色难看,连忙安慰道:“没关系,莉莉,你也会很快成熟的……”

    “我倒宁愿不成熟!”莉莉跑过在前面领头的提灯侍女一脚踏进了教堂。

    她看到托米丽司一愣,托米丽司倒是看见她很高兴,恨不得踩着风琴跳过来。

    “也对,托米丽司还不知道礼堂里也有一张吃人的嘴。”

    莉莉心里烦乱如麻,她不明白吃人的神有什么好供奉的,吃人的神还能是好神?还能庇护伊甸园的人吗?

    “莉莉,我决定了……”

    “什么?”

    看起来兰说了一大堆,而莉莉一个字没听见。

    “我决定干一件大事,在秋猎上。”

    莉莉没心情听她说话,她的心思已经飘到了塞缪尔的酒窖,酒窖里那个神秘的入口,她甚至感觉路就在眼前,一直飘到那块地板,她站在地板下,怎么也推不开。

    “莉莉,你有在听我说话吗?你可要千万帮我保密。”

    莉莉看着兰点点头,她一个字也没听进去,所以她确信她非常能保守秘密。

    夜里该隐来到了她房间。

    该隐似乎比以往更急切,他压在莉莉身上,莉莉第一次推开了他。

    “该隐,我不想。”

    “什么?”该隐面露不悦。

    “我是说”,莉莉对上他带着侵略的眼神,她赶紧撇开头,心虚地说,“我想睡觉,我很困了。”

    该隐眉头微皱,他看着莉莉光洁的下身,伸手轻轻揪了一下微微露头的粉色花瓣。那饱满的rou唇跟着莉莉的身体一缩:“该隐,我知道你现在在生长痛,但我真困了。”

    “谁教你的这个词?”该隐手下没停,他继续抚摸着莉莉那条rou缝。

    “亚伯说的。”莉莉又往后缩了缩。

    该隐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他在黑暗中沉默了一会儿走出了房间。该隐走后莉莉脑子里继续一团乱麻,她想着月之夜的神到底是什么东西。

    第二天早上该隐和亚伯都不在,还有爸爸。塞缪尔也一脸困顿,他连吃了八份比利亚尼炒饭后表示实在没睡好导致他胃口都不好了。

    “昨晚实在是……”

    “实在是什么?”莉莉跟在上楼的塞缪尔屁股后头问。

    “你这小屁孩,不懂的。”

    “盈月夜到底是什么样子?跟蚀月不同吗?”莉莉跟着塞缪尔走进房间。

    “当然——”塞缪尔话说道一半就把莉莉往外赶,“去去去,我要补觉了,昨晚实在是太刺激了。”

    “什么意思?”莉莉纳闷地走回房间。

    该隐站在一个巨大的玻璃花房内,手指轻轻抚摸着一朵玫瑰花苞圆鼓的花萼。

    “该隐,很少见你来花房。”亚伯走了过来微笑着看他摆弄那朵粉玫瑰。

    “是的,我很少来看你的花。”该隐的手顺着花苞的曲线一路往上,紧闭的花苞中透出一丝粉色,他揪着那露出的一抹花瓣往外慢慢拉。

    “该隐,太早让花开也不是什么好事。”亚伯却并没有阻止他。

    “是么?不是你之前跟我说的不要害怕面对自己的欲望么?”

    亚伯苦笑着说:“该隐,我也没让你强行把花扯开……”

    花苞被该隐扯得不再紧闭,他将手指伸进松动的花冠,缓缓打着圈伸向花心,“可我听迦楼罗老夫人说过,有些花在插花之前就需要人去拨开,不然那些花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要开了。”

    该隐手指抵着花心慢慢揉捻,同时两根手指将花瓣不断撑开,粉色的玫瑰在该隐手中完全盛开,曲卷的花瓣留下了人为盛开的痕迹,他拿着玫瑰转过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亚伯:“人还是不要去到别人的花园里,就像我也应该少来。”

    亚伯突然反应过来:“该隐,你不会是想说……我对父亲的工作完全没兴趣,我可不希望我们之间产生间隙。”

    “你是说会有人对权力不感兴趣?”该隐此刻的目光锐利得像一把手术刀,直要剖开眼前人的心脏,挖出他的想法。

    “是的该隐,也许你不相信,但对我来说更重要的是家庭。”

    “哦,家庭,哦是的,那位作为我们父亲的男人也是这样说着就坐到了他的那把纯金的椅子上。”

    “该隐”,亚伯无奈地说,“你不会在为父亲为我举行侍从选拔赛而生气吧?”

    该隐不置可否。

    “相信我,那并不是我的主意,我事前完全不知情,这事还是你通知我的,你忘了吗?”

    “你跟在那个男人身旁的时候,是你从来没体会过的万众瞩目的时刻吧?”该隐面带嘲讽,像是打中蛇七寸那般自傲。

    亚伯脸色一变,他转过身背对着该隐,语气也不如往日温和:“该隐,你现在在气头上,再说下去已经没有意义了。”

    该隐冷哼一声将玫瑰扔在地上,走出了玻璃花房。

    直到下午四点的钟声响起,莉莉才见到了该隐,她先是感觉到了该隐的不对劲,接着感觉到了周围人的不对劲。

    很明显,大家对挽着亚当的那个女人的态度变了,尤其是男人们。莉莉说不上是什么变化,如果说之前他们像有隔阂的样子,现在他们之间的距离像是一夜消失了。

    她像是代替了母亲的位置。

    亚当和她一起举着香槟,倒向叠得高高的香槟塔,金色的液体顺着杯体一层层往下流,像一座喷泉。

    紫姬,或者说现在该叫她薄藤夫人,她亲昵又得体地挽着亚当和他一起完成他的社交任务。她已经换上了和这里的人一样的衣服,她和他们那样熟悉,莉莉确定不是因为她露出了她那张钻石一样闪耀的脸。

    “一定是月之夜发生了什么。”莉莉心想着。

    晚上的时候莉莉吃了饭就出了寝宫,她沿着王宫广场那个巨大的水池一路走,一直走到教堂。教堂空无一人,莉莉走过长廊,看到通往修道院的门是虚掩着的,她轻轻推开,看见乾达婆竟然带着一个女人站在庭院里。

    她连忙躲到一旁的草丛中。

    “要是我的孩子还在,确实有这么大了。”

    乾达婆和那个女人转过身来,莉莉这才看清女人的脸,是尼娅?阿修罗。

    “她来这里做什么?”莉莉纳闷着。

    乾达婆和尼娅坐在喷泉边上,尼娅怀里抱着一个金发孩子。

    “他的手上有一颗星星。”尼娅把孩子递给乾达婆,若有所失地看着地面。

    “我以前从来没想过这种事会发生在我身上,噢……”

    尼娅突然掩面哭泣,乾达婆腾出一只手拍着她的后背。

    “我真不明白……为什么……”

    星星?莉莉突然想到什么。

    “我经常梦见他抓着一颗星星来见我,噢,梦里他是如此可爱,他说‘mama,我给你摘星星了’。”

    莉莉猛然一惊,她脑海里浮现出那个被坩埚洗礼的孩子,那个孩子挥舞的手臂。

    “是那个孩子!抓着星星的孩子!他手心里有个星星胎记,他没死,他是——他竟然是尼娅夫人的孩子!”

    莉莉捂住自己的嘴巴防止自己发出尖叫,她突然得出了一个可怕的答案。

    “我希望您能遵守约定。”乾达婆拍着尼娅的肩膀说道。

    “噢那当然”,尼娅擦了擦眼泪,“您为我做的已经够多了。”

    莉莉看着院长向她们走去,乾达婆把孩子放到院长的怀里,尼娅依依不舍地在孩子脸颊上留下一个吻。

    “夫人,您是仁慈的人,上帝会嘉奖您做出的贡献。”院长向尼娅微微点头示意。

    “是的,像夫人这般仁慈的女士不在少数,她们都曾为了正确做出艰难的选择。”乾达婆也向院长点头回应,随后带着尼娅走出了修道院。

    “你怎么又自己进来了。”托米丽司的话打断了莉莉的思路,“亏你也能进来,现在那些嬷嬷看门看得很严。”

    莉莉想到那个一推就开的门:“你们那门……”

    “谁在那?出来!”院长的话语声和她的脚步声一齐响起,“十四,是不是你在那!”

    托米丽司尴尬地站起来,她讨饶地笑着:“院长mama,你也太眼尖了。”

    “我还需要眼尖吗?你蹲在那半个屁股都露出来了,一动一动地,我还以为是只硕鼠!”

    托米丽司尴尬地吐着舌头。

    “你在那边偷偷摸摸地做什么?”院长说着就往这里逼近。

    “我……”托米丽司看着她怀里的孩子灵机一动,她向院长走去,突然从身后甩出一只手,做着拿东西的样子,“我刚抓到一只大老鼠,你看!”说着她做出一个扔的动作,院长下意识瞥头躲开,她又大叫起来,“呀!跑了,院长mama就在你脚下!”,她边说边夸张地跳了起来,院长也被她吓得原地跳踢踏舞。

    “噢!mama,我没拿稳,它又朝着我身后跑去了!”

    院长带着愠怒瞪了托米丽司一眼,又心有余悸地看了看托米丽司身后,最终决定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看,就这么简单!”托米丽司得意地说,“快出去吧,趁没人看着。”

    莉莉在托米丽司的掩护下走出修道院的大门,说是掩护,其实那道门的内外一个人也没有。

    就在莉莉快要走出教堂时,她看到两个男人从忏悔室的方向走来,她急忙躲在一边。

    没想到这两个男人趁着夜色对着教堂墙根小解起来。

    莉莉皱着眉头捏住鼻子,“怎么还有这样的贵族,简直没有开化。”她心想着。

    “嘿,老伙计,刚才就应该在那个女人的里面解决。”

    “你把她们当什么?尿桶吗?那可不是一般的妓女。”

    “哥们,我可不像你,喜欢做刺客(assassin   )。”

    “哈哈,我就喜欢一下进入两个屁股里。”说话的男人像是解决了,他挪了挪地,靠在墙上,“那个女人还抱着那个男孩,母狼还会护不是自己的孩子吗?”

    “那个男孩这么小就……我听说男孩小时候经历了这种事,长大以后就不能满足那些夫人们咯!”

    “好事!女人们就该待在丈夫的床上!她们只需要思考怎么满足自己的丈夫就行。”

    “你是说那位夫人也……?”这个说话的男人像是也解决了,他也挪了挪地。

    “说实话,杰森,你没想过吗?反正都是要被……”

    “闭嘴鲍尔!我可不想跟你一起以叛国罪论处。”

    鲍尔看了看周围,跟杰森又凑近了些,他压低声音说:“我可不信你这么高尚,杰森,你难道就没怀念过以前那位夏娃的滋味?”

    莉莉仿佛感觉一道雷从她头顶直贯而下,她僵在原地,想逃离他们的污言秽语却发现一点也迈不开脚步。

    “确实,上一任夏娃的美妙……我现在还记得,那是我的第一次,我第一次尝到女人的味道。不知道她的女儿是不是也继承了她的美味。”

    ”哈哈,杰森,你比我还下流,你才应该被叛国罪处死,不过你也该尝尝男孩的味道,那是不一样的快乐。”

    “哦,上帝,你竟然在教堂门口说这种话,你死后也一定会在天堂门口徘徊。”

    “怎么了?杰森,你不会每次路过忏悔室门口都没忏悔过吧?我可是每次都诚心诚意地向上帝祈求宽恕,我交的赎罪券都够我下辈子上天堂了。”

    “说真的,亚当怎么想的,竟然让夏娃的位置空缺?”

    “早该这么做了!依我看这才是明智的做法”,鲍尔十分肯定地说,“而且现在月女都有两个了,就该放一个出来。”

    鲍尔和杰森对视一眼,心领神会地哈哈大笑起来:“都是为了伊甸园的繁荣嘛!”

    秋天夜晚的降温不至于冻得莉莉四肢僵硬,但她如同一座冰雕,不知道在原地站了多久。

    是托米丽司发现了她,在托米丽司准备关门的时候,托米丽司问她怎么了,她一言不发,最后在托米丽司的陪伴下走回寝宫。

    “事情就是这样。”莉莉把在修道院看到的事告诉塞缪尔,当然,不包括那两个男人的对话。

    “我就说吧!就是那个乾达婆送过去的,我们追的那个人当时不也一瘸一拐的?正好那个时候老太婆崴脚了。”

    莉莉有些惊讶,塞缪尔不说她都快忘了乾达婆婆走路不稳的那段时间了。

    “但是那个男孩还活着。”莉莉为乾达婆婆辩解道。

    “也可能是养大了才吃!”

    “你不是说红发女巫是好人吗?你还说她饭做得好吃来着。”

    “好人也有替坏人做坏事的时候,那个芭芭雅嘎,说不定就是什么邪神,我们整个伊甸园都被她骗了!”

    两个人陷入僵局,真奈开口道:“如果按照那个男孩的年纪推算的话,那天晚上也有可能是刚生产完的尼娅夫人。”

    “对,她身体虚弱,走起路来也不方便。”塞缪尔看着真奈附和着。

    莉莉白了他一眼,继续说道:“至少我们现在知道了贵族不要的孩子会送去修道院。”

    “你的意思是……修道院里都是贵族小孩?!”塞缪尔眼睛一亮。

    “不一定,现在我们只是知道了修道院会接收贵族弃婴,但不代表修道院里都是贵族弃婴。”真奈严谨地提醒道。

    “没错,不过听阿姆的话,修道院也不是第一次收容贵族弃婴了,听起来更像是……已经形成一种潜规则。”莉莉若有所思,“这么说起来……我突然知道那些房间标号是干什么的了!”

    “你的意思是为了区分贵族和平民的小孩?”塞缪尔问。

    “是的!”莉莉激动地说。

    “可是光靠那些数字怎么区分?”

    “也许是某种密码,我们需要找到密码本。”

    真奈说完这句话塞缪尔怪异地看着她:“你怎么还懂密码?你不是跟我一样没怎么上过学吗?”

    “我的母族有一种职业叫忍者,他们通常传递信息的时候为了不让敌人知道意思都会加密,也就是用内部才知道的暗语,如果破译就需要密钥。”

    “听起来像密探。”莉莉想到她读过的侦探小说。

    “那我们要再去一次修道院吗?找那什么钥匙?”

    “那当然!”莉莉又看了看他们两个,“不过我已经做好被你们放鸽子的准备了。”

    “莉莉大人,这回我们……”

    “这回我们再迟到再放你鸽子我们就代替托米丽司驻守在修道院里,行了吧?”

    莉莉的神情还是没有缓解下来。

    “怎么了?那我再想个恶毒的誓言……”

    “不是。”莉莉打断道,她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她鼻子里仿佛又钻进了那股恶臭,“塞缪尔,盈月仪式是什么样的呢?我以后也会参加吗?作为台子上的那个角色?”

    塞缪尔顿时哑然,他张了张嘴又闭上,反复几次后才说道:“那当然不是!你是公主,是未来的夏娃,没人敢把你怎么样!”

    “那昨晚的薄藤夫人是什么样的呢?她在做什么呢?”莉莉瞪大眼睛看着塞缪尔。

    塞缪尔一时语塞,他求助般地看向真奈,真奈面无表情看起来并不准备开口。

    “昨晚啊,昨晚她就坐在那等神上身呢!”塞缪尔cao着他那口极不正经的腔调说,“她是神的使者,我们都得跪在下面给她上供,看得我都想当神使了!”

    “在我母亲的家乡,这也是惯用的请神方式,神灵通过一个人的rou身附体来传达它的旨意。”真奈补充道。

    “是吗?”莉莉半信半疑。

    “是的!你没看他们都对薄藤夫人尊重多了吗?连亚当也不把她当空气了。”

    “是有很多人上她的身吗?”

    “那当然,那些神一个个的,从她嘴巴里,屁股里溜进去,只要有孔的地方神就能钻进去。”

    “哦……是吗”莉莉低下头思考了一会,又把那两个墙根小解的男人的对话告诉了塞缪尔,“他们像形容妓女一样形容mama,真该用叛国罪处死他们!”

    塞缪尔赶紧捂住她的嘴:“他们那都是臆想,男人下流的意yin,叛国罪可是很严重的指控,即使你是公主也不能没有证据就处死他们。”

    “我怎么找证据?他们的话又不会写在树叶上刻在石头上,我还指望路过的风记录下来?”

    “所以不要随便说他们叛国罪,到时候他们还会反问你怎么那个时候在教堂,你要跟他们说你是偷偷从修道院溜走的吗?”

    “我可以说我一直待在教堂,我只是对基督教有兴趣。”

    “那你准备说你什么时候进去什么时候待着的呢?万一他们那时候就在教堂大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