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彻底阴下来,目光中满是对江鸿的警告,末了还意味深长地看了苏茶一眼,“我也说句实话,我们打了这么长时间的交道,你觉得我猜不到你的身份?”江鸿闻言,身上也陡然爆发出深重的戾气,苏茶真怕两人一言不和就打起来,偏那群小朋友还在吵闹着要冰淇淋,好像一点没注意到两个大人之间的气氛僵冷得可怕,她便也强撑着平静的外表给他们挨个装冰淇淋,一点不想搅和到两个随时能闹得天翻地覆的大妖怪之间的纠纷中。不过还好江鸿很快恢复了吊儿郎当的态度,很是无所谓地摊手一笑:“猜到什么?我不懂你在说什么。”“只要你别多嘴,我就什么也没猜到。”小白龙见状也收敛了敌意,挤出一个公式化的假笑。江鸿回以一个同样皮笑rou不笑的表情。他们相视而笑,眼神却一个比一个冷,两人各取所需,倒也达成了一个微妙而诡异的平衡。小白龙带来的几个小学生在店里又叫又闹,当终于送走他们后,清静下来的苏茶觉得她耳膜生疼,整个脑袋嗡嗡作响,熊孩子真是一种能毁天灭地的生物,不管是人类的崽还是妖怪的崽都一样。江鸿满意地看着柜台上那些小学生留下的一排小瓶子,苏茶好奇道:“这什么啊?”江鸿无语地瞥了她一眼,提醒道:“今天来那些个小朋友是什么,别告诉我你没猜出来。”苏茶想到他们出现时下起的暴雨,以及带他们来的是小白龙,心里早就默认他们是龙子,但看着那些透明的小瓶子,还是不太敢相信:“这不会就是龙息吧?”江鸿带着高深莫测的微笑点点头,似乎觉得她孺子可教:“没错,童子龙现喷的龙息,绝对纯正。”怪不得他这段时间一点也没有出门收集龙息的意思,原来会有人给他送货上门。不过想到原来冰淇淋里的龙息来自那些聒噪到她脑壳都快炸开的小朋友,还是他们亲口喷的,苏茶觉得她以后再吃这个口味时心情一定很酸爽。苏茶突然又想到一个问题:“小白龙穿白衣,晁先生也爱穿白衣,这是他们这些出行必定伴随风雨的妖怪约定俗成的规矩吗?”江鸿缓缓转过头看她,好像也陷入了对这个问题的沉思,半晌才严肃地答道:“你这个问题问得很有水平,我想了一下,好像还真是这样。不过我觉得,这只是他们爱装逼吧。但好些女妖还就吃他们这套,我也是不懂。他们那样又不耐脏又拘束,谁还不会维持形象的法术了,也不知道在显摆什么。”苏茶看他转着圈向自己展示他的老头衫、沙滩裤,一副引以为傲的模样,还不忘吐槽一下晁先生和小白龙,忍不住笑出了声。江鸿停下动作,眼睛一瞪:“怎么?你也觉得他们那样比较帅?”“不不不,我觉得你这样很好,比他们自在多了。”苏茶连忙义正辞严地向他的打扮表白。江鸿哼了一声没有说话,脸上满是对苏茶这番话真实性的怀疑,不过背过身却使劲压了压想往上翘的嘴角。40、彰善镇...苏茶的老家在S市边上的一个省,早年是个相对闭塞的小镇,因为保有了江南水乡古镇的风貌,大约七、八年前得到开发商的青睐,但由于同类型有不少古镇珠玉在前,这个名为彰善的小镇又缺乏足够的特色,除了最开始游客们还有些新鲜劲,此后镇上的旅游业始终没再有太大起色。在苏茶父母过世前,这个外界口中民风淳朴的小镇给她留下的印象并不坏。那个时候她虽然是个比较倒霉的小孩,但除了掉进井里差点淹死和被花盆砸中脑袋那两次和死神擦肩而过的经历,大部分时间她过得和其他孩子没什么不同。她记得家里的后院有一颗桂花树,记得每年mama亲手做的桂花糖的味道,和爸爸每天下班后故意抱着她用胡茬蹭她脸时一家三口的嬉笑,还记得她和隔壁同龄孩子在树下一个跑一个追,阳光透过树叶洒落在她们的发间肩头,小女孩玩闹的声音伴着春日轻柔的微风越过白墙黛瓦的老房子传到左邻右舍。但所有这些关于童年的美好回忆在苏茶十岁那年戛然而止。父母在车祸中逝世后,苏茶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曾经对她笑脸相迎的大伯抢了她家的房子,而爷爷奶奶默认了大儿子的这一行为,因为大伯家的是孙子,他们更愿意把房子留给男孩,而不是苏茶这个赔钱货。苏茶过了一段寄人篱下的日子,大伯家认为每天给她饭吃便是大发慈悲,她还要包揽大多数家务,甚至偷听到他们商量让她初中毕业就出去打工补贴家用,直到外婆看不下去,硬将苏茶带回自己家。在一个传统而闭塞的小镇,苏茶外婆要将外孙女接回自己家养的行为,让苏茶爷爷奶奶的面子很是没处摆,他们这时候倒强调起苏茶姓苏,指责苏茶外婆这样做会让外人以为他们多亏待了孙女,却只字不提他们重男轻女,根本不管苏茶死活的事实。在十岁前的苏茶印象中,外婆是一个病弱而温柔的老太太,房间里总是弥漫着浓重的中药味道,每回苏茶去探望她,她总是很高兴,但碍于身体不适,往往没多久就露出困倦的神态,这时mama就会小声哄着苏茶离开,让外婆好好休息。而苏茶外婆和她爷爷奶奶在能不能带走她的问题上起争执那次,是苏茶头一回见到外婆发火,那个平日总是柔声细语的矮小老太太,高声和蛮横的亲家理论着,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强悍和不屈。被护在她身后的苏茶早就不记得他们当日说了些什么,但永远记得外婆看似瘦弱却在记忆加成中显得格外高大的背影。被带回外婆家后,苏茶的日子相对来说好过一些,但一个身体不硬朗的老人和一个懵懂的孩童相互扶持着生活,特别是她们家还总被偏见和恶意包围,彰善镇这个地方,几乎没再给苏茶留下任何美好的回忆。这回接到大伯的电话,是通知苏茶去参加她爷爷的葬礼。之前她爷爷得了癌症,但苏茶只去看过一回,后来也没过问他的病情,凭他们过去对她做的事,她都不知道他们是出于什么心态给她打来这个电话,苏茶本来是想一口回绝,但考虑到可以借此机会回去看外婆,稍微犹豫了一下,大伯便说当她同意出席了,抢先把电话挂了。苏茶把这事和江鸿说了,他将耳麦从头上一把薅下来,没管打到一半的怪,抬眼看着她吐槽道:“你发现没有?你这已经是第二回想请假去参加葬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