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同人 恶魔博士的后宫之路(58)夜访吸血鬼,赠与血蔷薇(华法琳,激情)
苏恰瓦河上唯一的桥梁很快因为难以承受大军的重量而倒塌,不计其 数的士兵落入冬日冰冷的河水,或是淹死或是活活冻死,而后续部队的通讯也就 此被切断,陷入一片混乱。 「不出所料。」 而就在这个时候,斯特凡王微笑地启动他的下一个陷阱。震天的战鼓声和军 号声在此时出现在阿塔图尔克大军左翼的山丘,无法看穿迷雾的叶海亚苏丹只能 听到鼓声和号角越来越近,不得不慌忙下令让已经混乱不堪的军队分出一大部分, 在左翼重新部署出一条新战线以抵抗可能出现的罗契亚部队,这毫无疑问地阻止 了这支混乱不堪的军队在山谷中的继续推进。 「时机已到。」那位君王微笑地挥下了举在空中的手臂,在他身后的卡西米 尔骑士与内卫重骑兵飞快地排列出了楔形阵,面无表情地望着山谷中的厮杀。费 利佩骑士端立于最前方,神色坚定而紧张地等待着作为指挥官的他的号令。 「全体骑兵,上!我将带头冲锋,碾碎这群侵略者!」 叶海亚苏丹和他的部队所不知的是,斯特凡王将他所有的重骑兵部队部署在 了他们背后的山丘上——伴随着一声悠长激昂的冲锋号,他亲率千余名骑兵直冲 下山直捣阿塔图尔克大军的后方。看到冲锋袭来,认为自己被三面夹击的阿塔图 尔克人几乎吓破了胆,恐慌带来的混乱伴随着恐慌一路扩散着,原本尚能维持编 制的部队迅速崩溃,试图重新控制军队的叶海亚苏丹那雷霆般的咆哮和指挥很快 就被溃军所淹没。包括巴萨。布雷比斯塔的部曲在内,阿塔图尔克军队被罗契亚 人追上合围并屠杀。 「陛下。」虽然对残军追击还在继续,但是费利佩骑士明白,这场战斗已经 没有任何悬念了,「我们擒获了叶海亚苏丹,还有……您的弟弟。」 听到最后的那个词,取得胜利的君主转头看向被五花大绑地带上来的那两个 人。带着头巾衣着华丽大胡子鲁珀满口不堪入耳粗鄙之语,而面容苍白的萨卡兹 则一脸的阴沉,侧开了视线,不愿看向自己同父异母的兄长。这一幕让斯特凡王 那因为胜利而喜悦的神色顿时又阴沉了下来。 「您准备怎么处置他们?」 「刺死吧。」 「陛下……」费利佩还想要再说什么,但在他的目光对上了斯特凡王那利刃 似的视线后,明白那是什么意思的他顿时活动了咽喉,合上了嘴,「遵命。」 内卫的士兵们面无表情地将叶海亚与巴萨。布雷比斯塔押上了山丘的最高处, 然后合力立起了两根被削得尖锐的粗大铁桩。在声声的咒骂与绷直的视线之中, 高贵富态的苏丹与国王至亲的弟弟身体被插上铁桩,然后狠狠地穿刺至底。那不 堪入耳的咒骂顿时化作了响彻天地的惨叫,甚至连许多追击的罗契亚骑兵都吓得 浑身发抖。而那位冰冷的帝王伫立在山丘上,慢慢地摘下了胸前的那朵鲜艳的玫 瑰,任由其静静地落在了满是黄沙的大地上,用剖析似的视线欣赏着他脚下的战 场。 刹那间,那视线似乎投向了我这一边,宛如两块带着猩红的刀片,仿佛我将 是他的下一个目标。这骇人的一幕让我的心跳骤然剧烈起来,不断加快的呼吸让 我猛然一用力,抬起头张开了双眼——眼前却是布库雷什蒂图书馆那颇为古典的 装饰,依旧通明的灯火照着这安静的知识圣地,就像那场血流成河的战斗从未发 生过一样。 「……是梦啊。」 看来自己因为疲劳趴在书桌上睡着了。我看向了眼前的书本,记载的是罗契 亚王国的历史。那场震动世界的战争结束后,阿塔图尔克苏丹与异母弟弟在苏恰 瓦河边流淌的鲜血为这位年轻的君王铸造了骄傲而恐怖的名声。此后他又先后击 败了莱塔尼亚与乌萨斯的侵略军,将罗契亚王国的版图扩张到了历史最大,治国 逾五十载期间为罗契亚人留下了数不尽的政治、经济、文化和军事遗产,最终获 得了「大帝」的称号。至于一生中面临的最大威胁阿塔图尔克帝国,则因为苏丹 的暴死,没有得到明确遗嘱的三个儿子都宣称自己有权继承大位,整个国家迅速 分裂为三个部分,展开了惨烈的内战。阿塔图尔克帝国进入了大空位时期,对罗 国的威胁也就此解除。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而因为斯特凡王有着将敌人残忍而血腥地处死的习 惯,加上他属于名声不佳的萨卡兹一族,多年来盛传他属于「血魔」的传言从未 停止。不过在罗契亚人看来,他们最伟大的民族英雄和统治者又怎么会是血魔呢? 我深深地呼出一口气,却突然感觉身上沉重了几分。侧颜望去,却不知道是 谁在什么时候给睡着的我身上批了一层毛毯。 「啊,先生你好。」 就在我还在思考到底是谁这么好心的时候,一个十分甜美诱人的声音在我的 耳边响起,让我那因为梦境而混沌的脑子稍微清醒了几分。转身朝着声音的方向 望去,映入眼帘的是一名身材娇小的萨卡兹女性。她穿着一身黑色的制服下潜藏 着红色的衣衫,浅黑色的丝袜包裹着她显得过分纤瘦的腿。她的身材并没有出挑 得周全,却显得十分小巧而苗条。苍白到接近半透明的肌肤与一头白色的长发融 合在一起,像是美丽的陶瓷,又像是骇人的白骨;一对尖耳捕风捉影般地摆动着, 血红的眼睛里充满了饶有兴趣的神色。那精致而小巧的脸蛋,让人想到玩具店中 漂亮的洋娃娃。虽然感觉这个女人的面容要比她的年龄要小不少,但言行举止却 似乎始终逃不出一种难以言喻的顽劣。 「那个,我看你就这么睡着了,所以……如果有什么打扰到了的地方,十分 抱歉。」 「不,无论怎么说,非常感谢,这位,额……」不知道为什么,我没能在那 身制服挂着的名牌上看到她的名字。 「嗯……我叫华法琳。布拉德瑞森,血液学的专科医师,也是这所大学的特 邀学者。」那女人轻轻地翘起了嘴角,然后慢慢地凑到了我的耳边,轻吐着温热 的气息,向我低语着,「叫我华法琳就好了。」 「啊,这个,我叫迪蒙诺。克拉克斯,神经学与源石学博士,正在这所大学 做研究……」 这距离哪怕是我也觉得过于靠近,为我盖上毛毯的举动和那仿佛能勾魂夺魄 般的低语和吐息更是让我那尚未 成熟的心神感到阵阵紊乱,甚至不知不觉地报出 了自己的真名。但是她就像是没看到听到似的,轻描淡写般地向我笑着说道: 「居然有博士学位啊,真了不起——你在看我国的历史资料呢,是在做相关方面 的课题吗?」 「啊,嗯。」在深呼吸后稍微定了定神,我有些慌张地避开了她的视线,顺 口胡诌着,「因为课题有相关的内容,需要了解罗国历史大致的脉络……」 「那可真是不容易呀。而且,图书馆的资料也未必齐全。」说到这里,这个 叫华法琳的女人像是装模作样地撑起了下巴,思考了一阵,随后恍然大悟似地点 了点头,用能够蛊惑人心般甜美的声音向我发出了邀请,「我家珍藏着不少珍贵 的历史古籍,不管是军政大事还是文化习俗都有所涉猎,甚至包括什么血魔之类 的民间传说也能略知一二……不如,就请今夜到府上一聚如何?放心,我是独居, 不会有什么怪人来打扰你哦?」 事出反常必有妖——早该知道这一点的自己本应对这个初次见面便显得过于 热情的萨卡兹女人多加防范,但是她那张精美倩丽的娃娃脸、醉人心弦的魅惑美 声还有不经意间将柔软的身体轻轻靠向了自己身体的动作,都让气血上涌、心神 涣散的我放下了内心仅存无多的戒备,被她吸引般地木然地点了点头。 「很好,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话,还请到时候不吝提问哦?我会逐一地 为你详细解答的。」华法琳依旧挂着那副轻松的笑容,慢慢地从衣兜中掏出一张 名片,十分随意地指了指,「地址就在这上面,距离大学也不远。那么,等会儿 见咯?」 像是自己的目标已经达到了一样,这女人轻轻理了理身上的衣装,几乎轻咬 着我耳垂地留下了这句话,然后轻轻地将什么细长的东西放到了我的手中,就飞 似地走远了。意犹未尽地看着她那娇小的身影消失在图书馆走道的尽头,终于回 过神的我低头看去,才发现她交到自己手上的是一支正开得旺盛的红玫瑰,在暖 色的灯光下显得那样熠熠生辉。 ——这到底象征着什么呢?心中已经展开了许多联想的我却难以说出个所以 然。慢慢地合上了那本厚重的书籍,我有些痴痴地望着那张印着「华法琳。布拉 德瑞森」的名片,轻轻地取下那支玫瑰的花朵,别在了胸口,期待着今夜对那个 让人心跳加速的女人的登门拜访。 在布库雷什蒂大学附近用过晚饭,我便在街边预定了一辆出租车。只是待自 己报出那张名片上的地址后,司机回头用有些诡异的视线看了我一眼,就像是医 生看着医院里刚刚被生出来的怪胎。只是在我想要追问的时候,他便逃似地避开 了视线,然后隆隆地发动了车辆,在大街小巷中穿行着。没过多久,目的地便出 现在了前方。 待我刚刚下车,司机就像躲着鬼一样急匆匆地驱车离开了这里。仔细望去, 这栋位于布库雷什蒂富人区的独栋宅邸实在是有些不一样,因为那过于独特的外 形甚至不知道能不能被称作住宅——房屋本身颇有古典风格,看上去丝毫不逊色 于任何一座有名的豪华宅院,而屋子前头是一座在月光下十分安静的小草坪,修 建得有些乱七八糟,到处都生着野蛮成长的杂草。那压得很低的屋顶就像是一把 把锋锐的利剑,堆砌起房屋的每一块砖头都像是沾上了血迹似的闪着猩红的光。 显得有些破败的墙壁是坍塌的城墙,高大的木门是破碎的城门,而房屋的尖顶就 像是城内的塔楼。比起供人居住的屋子,这间宅邸更像是一座让人忍不住颤抖起 来的舞台,一座上演着各种奇谈怪志的舞台。 白色的围栏看上去已经有些朽烂,已经得到了拜访许可的我轻轻将正对着门 口的铁门推开,折磨着耳朵的吱呀声便在夜风中回荡。慢慢地走过草坪上的小路, 我只觉得自己像是被什么东西缠住了一样,浑身僵硬,短短的一段路就像走过了 漫长的行军似的。仔细望去,草坪的中心还有着一片玫瑰花,淡淡的香气钻入鼻 孔,在粘膜上残存了许久也不曾散去——不同于四周的简陋与杂乱,那一丛玫瑰 花却打理得很好,就像主人对此有着特殊的兴趣似的。想到这里,我忍不住摸了 摸别在胸前的那一朵艳红,心想着这是不是这里的女主人在这从花里选出来送给 自己的。 「布拉德瑞森女士。」 终于走到亮着惨淡灯光的门廊下,我轻轻地敲了三下沉重的红木门,试探性 地呼唤着,心中还在思考,为什么居住在这么一栋豪华宅邸的女士居然没有管家 和仆人来帮助其打理——因为一般而言,这种时候都会有人负责前来迎接吧? 「布拉德瑞森女士?华法琳?」 眼看无人应答,我便抬高了音量呼唤着,有些心焦地再次敲了敲门。然而迎 接我的,依旧只有昏黄的灯光下那一片让人感到紧张的沉寂。心想着是不是事情 有变的我忍不住用力将门把手向下一拉,那扇厚重的木门却自己慢慢敞开了。 居然,没有上锁? 带着这般疑惑,我走进了这栋宅邸。而更让人疑惑的是,大厅那盏华丽的吊 灯和壁灯竟然都没有开,只是任由平静如水的夜色从窗外照进来,映着排设着华 贵家具的大厅里那十分空荡的地板,为女主人布置的气派与典雅中增添了一缕自 然——然而这并不能成为那位华法琳。布拉德瑞森女士在这样的夜晚不开灯的理 由,更不能解释为什么此时这栋宅邸只被一片毫无防备的死寂所笼罩,突然。 「啪嗒,啪嗒。」 与回声一齐在大厅内回荡的脚步声打破了这片沉寂。在月光的笼罩下,那个 显得十分娇小的轮廓慢慢从黑暗中现身。嘴角勾起了邪魅的弧度,血红的眼中混 杂着兴奋与失落,苍白的肌肤上甚至能隐隐看到凸起的青筋。 「你居然就这么来了呢,真无聊,原本还想着会稍微有趣一点的。」 「这是,什么意思……」 华法琳那副面孔的出现却并没有让我感到心安。恰恰相反,她的神情比起上 一次会面时狰狞了许多,就像是产生了戒断反应的药物成瘾者。而更加出乎预料 的是,她的手中正握着两柄货真价实的剑——一把灵巧细长的金属色单手剑在月 光下反射着金属的光芒,而另一把却是一柄看上去已经锈迹斑斑,布满了暗红色 铭文的手半剑,似乎是上古传承至今的文物。 「欢迎光临。」 就在华法琳说出这句话的瞬间,震耳欲聋的声音响起,肌肤仿佛都为之震颤。 回过神来,原本的宅邸已经消失不见,我站在了一个自己从未见过的地方。这是 一座腐朽凋零的厅堂,脚下是铺满了铺满了鲜红玫瑰的地面,风声从破碎的墙壁 中不断传来。而最为显眼的,是远处铺着红布的高椅,就像是为帝王准备的御座。 「……接下吧。」眼看着我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呆在了原地,华法琳居高 临下地将手中那把锈迹斑斑的长剑丢到了我的眼前,愉悦地笑了起来,用舌头舔 了舔手中那把锋利的单手剑,「姑且给予你负隅顽抗的机会。」 「你在说什么……」 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我只能像是喃喃自语般地追问着,而华法琳一言不 发地浅笑着,就像是在欣赏一只被关进笼子的斗兽。而就在下一瞬…… 「唔啊……!!」 如同千万只手的巨大压力按住了我的头部,同时脑子上顿时传来了万针攒刺 的痛苦。就像是要将什么东西强行灌输到我的脑子里似的,一段又一段回忆的片 段开始向快进的电影片段一般播放起来—— 康斯坦察。布雷比斯塔二世静静地合上双眼,轻轻地呼吸着,就像是在冥想 着什么。随后,这个壮实的中年男人走出房间,在窗台上瞭望着漆黑的夜空,轻 薄的云闪着仿佛被染上了血色的淡红。 像极了此时罗契亚王国的国祚。 伟大的斯特凡大帝为这个国家击败了所有的侵略者,但是他犯下了一个微不 足道,却异常致命的错误——没有确立继承人。或许是天生的自信使然,或许是 童年时后母的刁难与弟弟的背叛让他不愿再信任家人,斯特凡大帝一生未娶,却 沉醉于流连烟花柳巷,将无数的平民与贵族女子收做情人,留下了十数个私生子 女。在统治逾半个世纪后,斯特凡王却一直没有将任何私生子合法化作为继承人, 反而在一次出城狩猎时消失得无影无踪。在国王失踪一个月后,他风流后留下的 庶子们意识到,自己的时代到来了。 天底下最幸运的事情,莫过于庶出的孩子有权继承大统;天底下最不幸的事 情,则是有十几个人的想法与你相同。 斯特凡王失踪不到一个月,他留下的儿子们便纷纷笼络各地贵族,拉帮结派 地挑起了继承战争。惨烈的内战持续了整整八十年,这期间有无数的王子和他们 的后代宣称自己是斯特凡王唯一的合法继承人,整个罗契亚王国在继承战争、农 民起义与贵族叛乱中几乎打成了一片焦土,前前后后损失了三分之一的人口。当 斯特凡王长子的孙子,康斯坦察王的父亲约翰。布雷比斯塔终于击败了所有的对 手,加冕为王,重新将王国统一时,整个国家已是满目疮痍。 曾经的首都布库雷什蒂在斯特凡王的规划下,是泰拉大陆中部最繁荣的城市, 甚至连莱塔尼亚与乌萨斯的首都都要逊色三分。然而在那场继承战争中, 饱经战 乱的城市里就只剩下一片废墟,房屋和建筑因为疏于维护而坍塌,许多无人使用 空地甚至被用作种菜放牧,昔日的辉煌尽数消散;而一同消散的还有斯特凡王一 手建立起来的王家内卫军,匮乏的财政让这支曾经庞大而训练有素的部队在康斯 坦察王时期只剩下了几百人,甚至连守卫王宫都显得那样吃力;更加让人绝望的 是,被那位大帝凝聚起来的民族精神因为八十年的内战而消散殆尽,罗契亚人已 经不愿再为无数互相征伐的布雷比斯塔君主赴死,甚至在康斯坦察王登位时已经 有不少首都城外的贵族与外国势力暗通曲款——他面临的困境,比他的曾祖还要 困难百倍。 而最大的威胁来自南方。在经历了大空位时代的混战后,被斯特凡王击毙的 叶海亚苏丹的次子奥尔曼击败了他的两个兄弟,重新统一了阿塔图尔克帝国。在 奥尔曼的孙子,年轻的苏丹穆拉特的带领下,此时的阿塔图尔克就像是一轮重新 在南方大地上冉冉升起的太阳,内乱多年的罗契亚王国却是虚弱不已,奄奄一息, 双方的实力已经完全不在一条水平线上。而穆拉特就像是年轻的雄狮,一直渴望 着征服罗契亚王国,为他兵败苏恰瓦山谷的先祖复仇。 康斯坦察王明白,一旦那位野心勃勃的苏丹下定了决心,自己就将成为罗契 亚王国的亡国之君。而眼下阿塔图尔克帝国已经完成了内部势力的整合与建设, 少壮派的贵族们跃跃欲试,希望一血百年前苏丹被穿刺致死的屈辱——这也意味 着,互视对方为宿仇的双方不存在任何和平的可能性。 「父亲。」 「哦,小萨拉。」听到自己唯一的孩子那清风般的呼唤声,紧皱着眉头的康 斯坦察王露出了一丝笑意,「怎么还没有睡?现在已经很晚了。」 「……您不也是。」国家的衰弱,让这位十四岁的公主比同龄的任何孩子都 要成熟。一头飘散的白发之下,深红的双眸闪烁着坚强的光芒,「我的父亲,即 便是我也知道,血色将至。作为公主,我愿意将身心都投入到包围布库雷什蒂的 工作中去,哪怕您让我执剑在城墙上与阿塔图尔克人血战,我也在所不辞……」 「……我很欣慰。」康斯坦察王看着她那强装镇定的面颊,紧紧咬着的薄唇 和腰间那柄细长的单手剑,只能无奈地向她笑了一下,「曾经的罗契亚王国是那 样进取,而如今只剩下了怠惰与颓唐;曾经的布雷比斯塔家是那样团结,而如今 只剩下了猜忌与内斗。而女人若是能挣脱男人的臂膀,凭借她们自己的智慧和力 量在天地间行事,那该是多么可怕的一副光景?小萨拉……比起那些精神颓废和 利欲熏心的男人们,有你陪伴在我的左右,实在是莫大的荣幸。」 「父亲……」萨卡兹族的公主还想要说什么,国王却只是深深地叹了口气, 沉默地摆了摆手,向自己的女儿示意,他想要安静一会。 萨拉只是抿了抿嘴唇,在道别后默默地消失在了房间的尽头。看着自己孩子 的背影,康斯坦察王用力地合上了双眼,紧紧地握住了双拳,甚至隐隐中已经听 到了指骨崩裂的响动。许久,他慢慢地睁开眼,垂下了头,紧紧地咬住了牙关。 他几乎什么都做不到。早在数年前,他就将无数的说客派往他国,希望国力 蒸蒸日上的乌萨斯、莱塔尼亚或是卡西米尔能对面临着巨大威胁的罗国伸出援手。 然而如今黑云压城,这些使者依旧杳无音信。至少眼下,这位罗契亚的国王只能 依靠他自己了。 「但是,我还有能做到的事情。」 这位国王决心不就此屈服,开始效法他的先祖在首都整军备战,将城内的男 性市民编练成军,同时发动民众修缮破败不堪的城墙,并召集各地的贵族入首都 勤王。一段不长的时间后,布库雷什蒂的城墙焕然一新,并且架设了大量的弓弩、 投石和法术设施,新征募的民兵和愿意为国王效死的援军也已经全部到位。此时 的布库雷什蒂虽然谈不上固若金汤,但也不可能被轻松地攻下了。同时,意识到 若是开战阿塔图尔克人将有着压倒性的兵力优势,康斯坦察王决定选择固守城池, 将全部可以调动的兵力集中在了首都,静静地等待着这场命中注定的战争。 这一年的四月,布库雷什蒂的春夏似乎来得很快。来自乌萨斯的凛冽寒风甚 至还没有吹拂太久,王宫花园里的玫瑰花就开始重新绽放。然而,康斯坦察王的 心情却从未有过一丝放松。 「父亲……」 同样意识到了什么的萨拉公主,静静地在书房中陪伴着自己正在读着书的父 亲。而康斯坦察王只是向她摇了摇头,然后慢慢走道床边,拉开了窗户。在视 线 的尽头,一股汹涌的黑潮正席卷着大地而来,兵器的闪光就像是天边璀璨的群星, 大地在震颤,建筑在呻吟。阿塔图尔克人合兵一处,穆拉特苏丹麾下大军已经将 源石法术设施和重炮架到了布库雷什蒂城墙的轰击范围内。在狂涌的大风中,无 数面新月旗猎猎飘扬,整片土地满是肃杀的气氛。 「……来了,他们来了。」他慢慢放下手中的书本,合上了窗户,「罗契亚 将面临建国以来最严峻的挑战,小萨拉。苏丹的军队数量是我们的二十倍,有着 数不尽的攻城兵器和装备精良的士兵,而他本人则是一个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暴 君。」 |最|新|网|址|找|回|——2ü2ü2ü丶ㄈòМ 萨拉公主没有说话,只是凝视着她的父亲。而康斯坦察王紧紧握着手中的利 剑,死死地盯着城外连绵不绝的帐篷:「但我不会屈服……我不会让这群虎狼蹂 躏我们国家的子民。我将守卫这座城市直到最后一人!」 「……我永远在您身边,父亲。」 攻城战很快便开始了,阿塔图尔克人展开了猛烈的攻势。他们架起了依靠源 石法术驱动的重炮,以轮次开火的方式毫不间断地向着布库雷什蒂古老而坚固的 城墙炮击,仅仅一天就炮击了数十轮,持续了整整一个星期。而斯特凡王亲自规 划建设的城墙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