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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医高超,给他诊治时,也确实缓解了后脑的刺痛,按说不该出错。似是看出了皇帝的疑惑,镇南王继续道,“您有所不知,那庸医的医术虽不差,但心性不佳,时不时会就生出岔子,况且她最好找借口,在双腿刺痛难忍时,诱骗臣弟喝下一碗汤药,那里面是太医难解的剧毒,最毒妇人心,古人诚不欺我。”镇南王过来之前,皇帝还想让煦容进宫,她双手虽不太灵活,但眼力还是有的,可以指点当值的太医。但听了这一番话,再看看族弟消瘦苍老的模样,皇帝不由打了个激灵,恨声道,“阿衡,你莫要担心,朕肯定会替你讨回公道!来人啊,把煦容带进宫中,朕要亲自审她!”闻得此言,余公公片刻也不敢耽搁,立马带着人去了素心堂,在学徒们惊慌失措的眼神中,侍卫将煦容押上车,准备往皇宫赶去。林朝月见势不妙,将一瓶补元丹揣进怀里,不住哀求着,“烦请公公带着民妇一同过去,求求公公了。”开口时,她从袖笼里摸出几张银票,塞进余公公手中。后者眼神闪烁了下,点了点头,也算是同意此事。母女两个被拇指粗的麻绳捆住手脚,等马车到达禁宫时,她们四肢发麻,根本提不起半点力气,被那些侍卫推搡着往前走,耗费了许久,才跌跌撞撞地赶到御书房。刚迈过门槛,煦容便看到了靠在软榻上的镇南王,她面上的血色瞬间消失,忙低下头去,不敢对上中年男子愤恨的目光。皇帝坐在上手,将这一幕收入眼底,心中的失望越发浓郁。看到跟在煦容身后的妇人,他微微皱眉,问,“你是谁?”强忍着两腿的酸麻之感,林朝月恭恭敬敬地冲着皇帝行礼,“启禀陛下,民妇姓林,是煦容的生母,也是金陵林家这一代的传人。”“金陵林家?”皇帝微微眯眼。即使金陵与京城相距千里,他依旧听过林家的名号。这一族出了数不尽的大夫,听说还有人专门研制延年益寿的丹药,以至于家中的长辈个个鹤发童颜,能安安稳稳活到九十高寿。思及自己越发不济的精力,皇帝不免有些心动,不过当着镇南王的面,他也不能包庇犯人,否则寒了功臣的心,实在不妥。轻咳一声,他道,“煦容,你好大的胆子,为何要给镇南王下毒?”只听扑通一声,煦容跪倒在地,泪珠儿噗噗往下掉,嘶声辩解道,“还望陛下明察,煦容从未给镇南王下过毒,肯定是有心人从中挑拨,才让王爷生出了误会,疑心民女的医术。”看到女人这副德行,镇南王恨得咬牙切齿,站在他身后的壮汉罗戈,脑门上青筋鼓胀,神情万分狰狞,简直堪比从地狱中爬出的恶鬼。“你刺破了我脊柱处的死xue,为了遮掩此事,还骗我喝下毒汤,此等大罪,岂是你能抵赖的?”煦容深吸一口气,不住叩头,发出砰砰的响声,“民女到底也是林家的传人,怎会犯下这等错误?到底是何人蛊惑王爷?不若让他与民女对峙,只有这样,才能洗去身上的污浊,还民女一个清白。”镇南王没想到世上真有这种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见棺材不下泪的人,他露出一丝狞笑,嘶声道,“这可是你说的,本王将大夫请过来,若他的医术高于林家人,你可认罪?”到了现在,煦容已经知晓替镇南王诊治的大夫就是闫濯,此人有神医之名不假,在行医一途的天赋也比自己强上三分,但母亲年近四十,这么多年以来积攒了无数经验,比这种毛头小子不知丰富多少,想要将他压下去,肯定不费吹灰之力。想到此,悬在心头的大石终于落了下去,煦容与林朝月对视一眼,镇定道,“那王爷便将人请过来吧,清者自清,无论有心人泼多少脏水,假的也不会成真!”作品卷第187章动了心思原本的镇南王对煦容万分信任,认为这名医女心地纯善,不染尘埃,如同山间白雪一样澄澈,医术也远比太医院的那帮俗人强。但落得瘫痪在床的下场后,他混沌的头脑霎时间清醒了许多,以往无法看清的事情,此刻瞧得清清楚楚,无论女人的神情有多坚定,言辞有多恳切,他都不会受到蒙骗。瞥见中年男子面上的冷笑,煦容呼吸一滞,在心里将这人骂了个狗血喷头,希望他能尽快去死,免得拖累自己。即使整颗心都快被恶念给浸透了,女人也不敢表现出来,她拼命磕头,因为太过用力的缘故,额角处留下了一块明显的血痕,细细血丝如同蜿蜒的小蛇,顺着苍白的皮肤往下滑。将堂下的情景收入眼底,皇帝眯了眯眼,淡声问道,“阿衡,给你诊治的大夫究竟是何人?你莫要遮掩他的身份,如此一来,朕才能将人带到御书房中。”听到这话,镇南王两手握拳,刻意提高声调,“陛下,给臣治病的大夫就是闫濯闫神医,他可不像某些庸医那般自大无能,一举一动简直令人作呕。”从小到大,煦容都没有受到过这种侮辱,这会儿恨得紧咬银牙,亏得林朝月跪在一旁,用力攥着女儿的手腕,这才没让她太过失态。皇帝挑了挑眉,冲着余公公吩咐,“去把闫神医请来。”对于陛下的吩咐,身为内侍的余公公自然不敢违拗,今天他来来回回奔波了数次,身体万分疲惫,却还得强打起精神,问清了闫大夫所在之处,这才紧赶慢赶地往颜如玉的方向奔去。楚清河好歹也是堂堂的辅国侯,即使引得皇帝忌惮,手下的可用之人依旧不在少数。余公公前脚到了素心堂,将林朝月母女带走,他后脚便得了消息。薛素靠在软榻上,听到许呈的禀报,水润杏眼微微眯起,“镇南王与林家人先后入宫,肯定会对质,以陛下的性子,要不了几时便会派人将表哥也带过去。”如今冰雪消融,天气渐暖,房中的窗扇全都被推开,以作透气之用。小妻子从未学过武,身体娇弱,万一受了风寒该如何是好?心里转过此种念头,楚清河从木柜中翻出了件斗篷,披在素娘身上,积了厚茧的掌心轻抚着柔嫩的面颊,状似无意道,“怎么?你不想让闫濯进宫?”说实在话,薛素对闫濯极为放心,毕竟她这位表哥不止精通医术,还早早地来到京城,游走于权贵官宦之间,性情虽称不上好,但处理事情时却称得上游刃有余,在宫里还有镇南王护着,想必也出不了什么差池。不过林家人的性子无比贪婪,先前自己千防万防,就是不希望她们取信于陛下,只可惜还是百密一疏,她们身在宫中,恐怕补元丹的事情已经瞒不住了。“侯爷好好歇着,妾身出去一趟。”说着,薛素将斗篷掀起来,就要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