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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会相信。肖迎年手上的力气加重几分,斜了她一眼,“表姐,你都多大的人了,居然这么听从姑母的话,难不成你日后嫁人生子,还得事事听娘亲的不成?”女人话里的嘲讽不难听出,谭元清微微皱眉,只觉得这个表妹口无遮拦,越来越没规矩了。薛素没有注意到不远处的情景,她跟陈云笙有一搭没一搭的交谈着,虽然不知道这位陈小姐会不会去颜如玉,至少提点了一句,也能稍微安心些。过了一会,谭元清甩开了肖迎年的手,走到桌前,笑吟吟道,“素娘,眼下时候不早了,不如咱们先回去?”说话时,她还冲着陈云笙微微一笑,神情说不出的温和,好像之前那些嘲讽的话不是从她嘴里说出来的一样。“也好。”见天边擦黑了,薛素没有拒绝,快步往外走。上了马车,谭元清看到母亲在闭目养神,她忍不住开口道:“素娘,虽然陈小姐的遭遇有些可怜,但你也不必主动去亲近她,否则让别人见了,指不定会在背后说三道四,丢了将军府的脸面。”似是怕薛素不信,她接着道,“早几年陈云笙跟另外一位姑娘交好,后来人家受不了外头的闲言碎语,便给她写了封信,再也不见面了。”“人活在世上,情意二字最为贵重,那位姑娘因为别人几句话就将自己的好友舍弃,可见其人品不佳,陈小姐能及时认清此人的真面目,是天大的好事。”这话完全出自真心,薛素在乎家人,在乎朋友,除非被人主动背弃,否则她不会轻易辜负别人。被噎的说不出话来,谭元清用力咬着下唇,口中都尝到了丝丝腥甜味儿。她还想再说什么,却见谭夫人缓缓睁开眼,面上带着几分赞赏。“素娘想的通透,元清整日跟那些姑娘家呆在一块,竟然连这么浅显的道理都不懂,还真是不长进。”“义母千万别这么说,元清也是为我考虑,这才开口提点。”虽然不清楚谭家人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但薛素不想跟她们撕破脸,嘴上自然捡好听的话说。过了好一会,马车停在了将军府前,跟母女俩道别后,她这才离开。掀开车帘,看到女人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谭元清不由问了一声,“娘,难道您真觉得薛素说的对,应该跟陈云笙那种人交好吗?”谭夫人脸上露出一丝讥嘲,伸手戳了下女儿的额头,“当然不是,我之所以这么说,是不想让薛素改了重情义的性子,要是她变得凉薄的话,反而不好掌控。”听了这话,后者恍然大悟。“还是您想的周全,只要楚清河一直不跟咱们家离心,哥哥就能在朝中站稳脚跟,日后的路也能顺遂许多。”想起自己秉性正直的儿子,谭夫人眼神略微柔和,轻轻点头,“正是这个道理,薛氏只是次要的,最关键的还是楚清河,将那瞎子笼络好,咱们谭家就不会衰败。”谭元清哼哼一声,“娘,等我嫁了五皇子,咱们就不用仰仗一个废人。”“好,等大军得胜还朝,五皇子也会回京,到时候你千万得好好把握住机会,别让旁人抢先了。”对于谭家母女的心思,薛素并不清楚,她回了主卧中,洗漱一番便歇下了。翌日一早,她直接去了颜如玉,最近私馆中的客人比先前多了些,有的女客在店里做了面部按摩后,还会买上一小盒绵雨糕带回家,为的就是糕点丰乳的功效。京城不愧为天子脚下,百姓手头比泾阳人要阔绰不少。薛素坐在柜台后,随手翻了翻账本,杏眼异彩连连一片晶亮,就连眼角眉梢微微泛起红晕,又娇又柔,简直勾人极了。手里捏了块绵雨糕,她刚咬了一口,就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伫立在私馆门口,那女子头上戴着帷帽,看不清面容,在原地踌躇了许久,也不知究竟在想些什么。薛素的眼力不错,已经认出了女子的身份,将绵软可口的糕点咽下去,她冲着春兰吩咐道:“去将门口的小姐请进来。”昨日去承恩侯府时,春兰秋菊两个丫鬟并没有跟着,也不知陈云笙这一茬儿。此刻秋菊快步往前走,她身量较矮,但却生了张白净的圆脸儿,嘴甜的很,看着十分讨喜。“小姐,老板娘请您进去一趟。”在将军府中呆了这几个月,秋菊也算见了世面,一眼就看出这女子身上的衣裳是上好的蜀锦,而且还是城里刚兴起的样式,做这么一件春衫,就得花费大笔的银子。她心中暗忖:眼前这姑娘应该是位大主顾。心里转过这种想法,秋菊脸上的笑容更加真切几分,她与春兰白日呆在颜如玉,要是给女客做按摩的话,还会有赏钱拿,自然尽心尽力。陈云笙头上戴着帷帽,透过薄薄的轻纱,将这间小店收入眼底。京城中专门接待女客的私馆不少,颜如玉不是其中规模最大的,也不是修缮最精致的,但却带着几分特殊之处。比如在店中招揽客人的丫鬟,一个个生的白净,穿着葱绿色的衣裙,看着格外清爽,虽然不知是不是脂膏的作用,但还是让她心中一动。迈过门槛,陈云笙微微抬头,看到坐在柜台后面的薛素,她脸上露出极明显的愕然之色。“楚、楚夫人,你怎么会在这里?”“我是颜如玉的老板娘,在自家私馆有什么不妥之处?”拍了拍手上的糕点碎屑,薛素站起身,走到女人面前,水润杏眼中带着几分狡黠,就跟猫儿似的,十分灵动。原本陈云笙还有些紧张,见到相熟的人,悬着的心也稍微放了放,“上回楚夫人提过香红饮,那东西当真有效?”“香红饮是汤剂,喝进肚有调养的功效,不过光靠内养是不行的,咱们还得外敷。”拉着陈云笙的手,薛素直接将她带到了二楼的雅间中。雅间不同于普通的床位,这里只摆放了一张软榻,房门一阖,也不会有别人打扰。秋菊将陈云笙头上戴着的帷帽给取了下来,看到那满是脓包的面颊,不由吃了一惊,好在她在私馆中住了一段时日,以前还见过不少得了痴肥之症的女子,即使失态也只是一瞬,并不会让人生出不快。薛素老早就考虑到私馆会接待得了痤疮的女客,便提前准备了不少银针。趁着丫鬟用香胰给陈云笙洗脸时,她将银针放在烈酒中浸泡着,过了片刻才拿在手里。看着闪烁寒光的细细针尖,上头还沾着水珠,陈云笙不免心惊rou跳,颤声问,“楚夫人,这是要做什么?”“用银针将面上的脓包挑破,再覆上镇定舒缓的药膏,便能好转许多。”指尖轻轻颤抖